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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篇:8、哲学史三个基本发展阶段。 综观古今中外哲学史的发展,在世界范围的主导上,经历了古代本体论哲学 — 近代认识论哲学 — 现代主体论哲学的三个基本发展阶段。 一、古代本体论哲学。 哲学以本体论为开端。在西方哲学史上,学者们公认泰勒斯以“水”为万物的本原,是本体论哲学的开端。 泰勒斯出生于公元前六世纪的古希腊城邦米利都(Miletus)。泰勒斯创立了首个哲学米利都学派。英国学者 W . C .丹皮尔在所著的《科学史及其与哲学和宗教的关系》中指出,这个米利都学派的重要性在于,它首次假定整个宇宙是自然的,是普通知识和理性探讨可以解释的。这样,神话所形成的超自然的鬼神就消逝了。他们形成了一个变化的、循环的观念。这个循环就是从空气、土、水,经过动植物的身体,复归于空气、土、水。泰勒斯注意到动植物的食物都带湿气,提出水是万物的本体。 西方哲学有万事万物,本体于“水”、本体于“气”、本体于“土”、本体于“原子”、本体于“数”、本体于“理念”、本体于“强力意志”等物型的和理型的两种本体类型。 在中国亦有万事万物,本体于“天人合一”、本体于“道”、本体于“阴阳”、本体于“五行”、本体于“理”、本体于“心”,等物型的和理型的两种本体类型。 在世界各国的神话中,世界本体于神的意志和力量的创造,如古希腊神话,中国的盘古开天辟地,等等。 在宗教那里,世界本体于上帝,在《圣经》的创史纪中,上帝以其万能创造世界。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在现代理论物理学那里,世界则本体于一个被称之为“奇点”的宇宙大爆炸。 本体论的特点是: 1、整个世界都源自于一个终极本体的绽出,这个本体绽出统摄和支配着万事万物。 2、认为本体绽出了万事万物,而本体的本身是没有自身的来的。如同在《圣经》中,上帝创造一切,万事万物都可以从上帝那里找到身世和由来,唯独上帝是没有自己的身世和由来的。 3、认为本体以共性或共相的方式存在于一切事物中。本体与事物的关系是共相和殊相,本质和现象的关系。殊相和现象是变易、过渡地发生和消亡的,共相和本质则是永恒的和不变的。 本体论的困难在于: 本体没有它的唯一自身绝对的自证。这种情况使得人类的思维总在对本体进行各种想象和设定。既可以有种种“物型”的本体想象和设定,也可以有种种“理型”的本体想象和设定。 本体论给予人类思想的重要影响是: 1、它给予人类一个本体的一统观念。在人类的观念中确立了这样一个事理:即,万事万物都统一于一个本体的造化、统摄和支配。 2、它给予了人类一个本体的终极观念。即本体是世界的终极。这样的世界终极所在亦是人类的终极所在,由此引伸出世界和人生的意义。 3、它给予了人类一个本体反映的认识论,认为,人类的一切感知、认识和知识都源自于对本体的反映,以本体为感知、认识和知识的源泉和绝对基础。 人类思想中的本体是怎样产生的呢?世界到底有没有一种被称之为本体的东西呢?我们究竟怎样来看待和理解种种物型的和理性的本体之说呢? 人类面对万事万物的存在和运行,为何会认为在它们的背后有一个共同的本体所在、本体造化、本体统摄和本体所归呢?这样的本体又为何无以确定它的唯一绝对的自证呢?你可以把本体归结为老子的“道”,易经的“阴阳”,朱熹的“理学”,王阳明的“心学”;也可以把它归结为泰勒斯的“水”、德谟克利特的“原子”、毕达哥拉斯的“数”、柏拉图的“共相”、黑格尔的“绝对理念”,尼采的“强力意志”,等等。 种种本体的绝对之说,无疑显现了本体实际上是一种人类概念思维的思想设定。这种概念思维的思想设定是怎么发生的呢?或者说是通过怎样的方式和途径在人类的头脑中生成,并为人类的思想深信不疑的呢?这就关系到了人类的意识结构,关系到了人类意识结构中的概念思维的抽象建构。 “本体”观念在人类心灵中产生并不奇怪,它是概念思维的逻辑必然。概念思维会以其抽象统摄和集合进阶的逻辑驱动,导致人类思想从个别的概念阶乘进阶到特殊的概念阶乘、从特殊的概念阶乘进阶到普遍的概念阶乘,进而在普遍概念阶乘的概念顶层上统摄一切,生成万事万物之根本的“本体”。这种万事万物之根本的“本体”的设定,产生了第一原理的哲学思辨。当我们把“本体”放置于概念思维的逻辑必然中加以勘察,就能透彻地把握人类思想中的“本体”观念是怎么发生的,是一种怎样的由来。 本体论在哲学思维的追求中,始终伴随着一种无可解脱的烦恼,即,这个“本体”的概念思维抽象是不是实在的呢?或者是不是唯一绝对的呢?我们的心灵怎样才能通过一个明白无误的、人人信服的途径,实实在在地、完完全全地、真真切切地直观这个“本体”,达到万事万物之终极的彼岸呢? 中国古代的“理学”和“心学”讨论了这个问题。 理学主张“格物致知”。“理”是万事万物之根本,理之本体散形于万物中,如同天上的月光普照在所有的水面上,只要顺着物的本性,由表及里地一步一步格求,就可以达到万事万物的至“理”。然而,我们应当通过一种怎样的绝对正确的途径和方式来格尽万物,最终达到“理”之本体呢?以及按照怎样的评判标准才可以明白无误地确定地格到了“理”之本体呢?这种明白无误的、绝对可信的评判标准又如何自证呢?理学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也无以解决这个问题。中国古代王阳明曾格竹致理,数天后终因体力不支倒在竹林,宣告彻底失败。 在心学看来,既然无以获得“格物致知”的绝对途径和评判标准,那么物由心生,倒不如直接诉求于心,求得一种以心为本的彻悟。在《坛经》中有风动、幡动、心动,究竟谁动之辩,众人或认为风动,或认为幡动;唯禅宗六祖慧能认为,既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而是心动,没有心动,风动和幡动是都无以表象的。佛教和心学都认为,心有所动,才有形相;心有所执,才有所欲。对于佛教和心学来说,万事万物的相状都缘起于心之所动、心之所欲和心之所执。只要心无所动、心无所欲、心无所执,就能省察纯然的“心”之本性,获得洞察一切的观照和慧根。然而,心的原理、心的构造又是什么呢?心学却到此戛然而止了。 在西方,古希腊哲学对思维规则的形式逻辑探求,基督教哲学对上帝三位一体的逻辑推论,都涉及到如何通过逻辑必然的理性方式,获得通往本体和上帝所必备的心灵。但逻辑必然的本身又是什么呢? 二、近代认识论。 真正意义的,不同于本体反映论的主体制作论是从近代西方哲学中发展起来的,在那个时代: 有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在笛卡尔那里,一切知识都是建立在一个绝对不能怀疑的确定性基础上。这个绝对不能怀疑的确定性基础就是“我思”。我什么都可以怀疑,但有一条我是不能怀疑的,那就是“我思”的本身是不可怀疑的。笛卡尔认为,我思和我在不可分离,一切真正的知识,都应当从“我思,故我所在”这个可以为我自证的绝对确定的基础上引伸出来,用“我思”的若干绝对自明的天赋观念来建构。如同几何体系,就是依据若干绝对自明的公理演绎构建起来的。 有洛克对笛卡尔天赋观念的批判。洛克认为头脑如同一块白板,头脑里的一切观念都来自于外部对象的印象,头脑通过印象的反思生成观念,进一步把简单的观念组合为复杂的观念,由此构建人类的观念、思想和知识。可是,既然头脑具有反思的能力,能够把印象制作为观念,把简单的观念制作为复杂的观念,那么只要稍微深入地思考一下,头脑绝不是一块白板,必然是有它的自身能动的架构的。 有休谟对因果关系的质疑。在休谟那里,知识的基础是因果关系,但因果关系只是经验恒常的归纳,是或然的而不是必然的。在休谟看来,因果关系是一个事实紧接着另一个事实的经验恒常,只在经验中有效,是受制于经验而无以超越经验的。任何一个因果关系一旦为新的经验实例所质疑,就会被新的经验实例所推翻,显现它的或然性。例如,人们曾以为所有哺乳动物都必然是胎生的,然鸭嘴兽的发现的新的经验实例推翻了“所有哺乳动物都是胎生的”的因果必然,鸭嘴兽恰恰既是哺乳的又是卵生的。既然因果关系不能延伸到经验之外,那么一切知识都是经验或然的而不是普遍必然的,因果关系并不能达到普遍必然的绝对知识基础。 有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在康德那里,既然普遍必然的绝对知识基础不在经验中,那么就应该另辟途径寻找普遍必然的绝对知识基础。在多年的思考中,康德得出重要结论:尽管知识来源于经验,但不能以为知识是经验的制作,而是认为,知识产生于先验的心灵步骤对经验质料的整列制作。我们的心灵有三种先验步骤:第一种是先验的感性步骤,它接受意识外自在物的经验刺激把它们整列制作为直观表象的对象;第二种是先验的知性步骤,它借助于先验的概念和范畴,整列直观表象的对象生成思维的认识和判断;第三种是先验的理性步骤,它把知性的认识和判断整列为二律背反和三段论格式的理性的必然推论。 如何来证明先验的感性、知性、理性的心灵步骤存在呢?康德认为,只要设想一下,把一切经验质料从我们的心灵中一一抽去,留下的再也不能抽去的东西,必然是心灵自身的与任何经验质料都无关的先验的感性步骤、知性步骤和理性步骤,它们以先验的方式整列制作一切经验质料,生成我们的感知和认识,判断和推论,由此克服了休谟因果关系的经验或然性,确立了一个由先验的心灵步骤整列制作一切经验质料,生成先验和经验统一的普遍必然的绝对知识基础。 康德用他创立的先验知识和主体制作的认识论,颠覆了传统的本体反映的认识论,在哲学史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使得哲学的视界从本体转向了心灵,转向了心灵是以怎样的先验步骤整列制作表象、认识、判断和推论的,提出了普遍必然的绝对知识基础不是外部的本体反映,而是建立在先验的心灵步骤整列制作一切经验质料的基础上的。这种先验哲学的新视角,一方面,使得哲学的聚焦从外在的本体论走向了内在的心灵步骤;另一方面,颠覆了传统的本体反映的认识论,点燃了先验的心灵步骤整列经验质料的主体制作的认识论。随着先验的心灵步骤整列制作经验质料的近代认识论开辟,本体论为主导的哲学史发生了深刻的历史变迁。 近代认识论的基本特点是: 第一,它认为,认识并不是客体的反映,而是主体对客体的整列。意识外的物自体是通过主体的感性表象、知性判断、理性推论的心灵步骤所制作的“现象界”而为我们认识的。 第二,它认为,心灵以感性表象、知性判断、理性推论的步骤统摄和整列一切经验质料,为我们提供了普遍必然的绝对知识基础。 第三,它认为,对心灵步骤的揭示和阐明,是一种先验的知识。 第四,它认为,认识受到心灵和自在两个方面的界限。认识是先验和经验统一的制作,既不能离开经验到的意识外的自在刺激,亦不能扬弃先验的心灵步骤的整列制作。 第五,它在哲学上对本体论提出了重大的挑战,把本体论从一种外在的、高高在上的形而上学中清理了出去,揭示了一切感性表象、知性判断和理性推论都是心灵步骤整列制作的产物,都应当接受先验和经验统一的阐明。 近代认识论的发展亦有它的问题和迷失。这种问题和迷失在于: 当它把本体论从形而上学的神坛上请了下来,则宣称了心灵法则的形而上学。笛卡尔的天赋观念是先天的和自我绝对的,洛克的头脑白板也是先天的和自我绝对的,康德的心灵步骤亦是先天的和自我绝对的。近代认识论在本体论的批判中走向了心灵步骤的先验绝对,在本体论的形而上学清理中转向了先验知识的形而上学,并对尔后西方哲学的各种先验视角的设定产生了深深的影响。 这里的根本原因在于,近代西方认识论的哲学先驱们仍然怀抱着本体论所信奉的先天原则。并把这种先天原则从本体论的土壤中拔了出来,种入了先验论的土壤。 真正的情况是,人类的心灵步骤即人类的意识结构,实际上是由身体系统的感官知觉和概念思维的两种意识方式所造就的,感官知觉和概念思维的两种不同意识方式都不是纯粹先验的,而是从生命意识方式的生物进化塑造和文化演化塑造的经验历史中发展出来的,就现成和承续而言是先验的,就历史和由来而言是经验塑造的。 近代认识论在西方哲学史的发展中带来的新的问题是: